臥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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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大夫連夜將香包內的草藥稀釋熬湯，一早上就端來給君予珩。
“喝完後夫人可能會覺得犯困，不用擔心，好好睡一覺就行。”
君予珩點頭：“要喝多久？”
“七天即可，這七天夫人盡量減少外出。”
方大夫話音剛落，君予珩便仰頭喝完，裴靖川守在一旁，神情擔憂。
如方大夫所說，君予珩服下半炷香的時間就覺得腦袋昏沈，嘴裏嘟囔了幾句合眼睡下了。
裴靖川探了下他的氣息，很平穩，應當只是睡著了。
“殿下不必擔心，約摸兩炷香夫人就會醒了。”
裴靖川點頭，向方大夫道謝。
方大夫擺擺手，笑呵呵的和關一舟出去了，把空間留給小倆口。
裴靖川坐在床邊，低垂著眼看著床上的人。
來北疆的這段日子，君予珩的臉色好上不少，可能因為沒什麽煩心事，不必天天提心吊膽，膽子也大了不少。
只是有點自卑，總是害怕自己給他添麻煩，不知不覺中，本來只是想庇護小可憐的心情，有了變化。
先前君予珩私下和他聊過，兩個人也說好了，等他這邊事情了結，便同他和離，當時他只覺得帶個可憐人罷了，順手的事，也當給自己積德了。
後面發生的事情卻出乎他的意料，也許是因為自己的承諾，君予珩變得格外信任自己，甚至對他說了許多他不該知道的事情。
如果換作他人，他一定會直接將人處理掉，這是隱患，他不會留這種人在自己身邊，但在楊鋒怎麽都查不到這人的特別之處時，他想的是既然如此，就留下來觀察一下，看看他葫蘆裏賣的到底是什麽藥。
可時間一長，對方的澄澈讓他開始後悔之前承諾的話了，可他總不能沖上去說我不會和你和離的，這話一出第二日對方怕就逃到天涯海角去了。
裴靖川捏捏眉頭，有些苦惱，他二十來年從沒有過這種煩惱，父皇母妃都猜測他最後會娶什麽樣的千金小姐，卻沒想到栽到一個男子身上。
床上的人依舊安靜的睡著，沒有任何反應，如果不是方大夫信誓旦旦他都要以為對方要這麽睡到地老天荒。
黑發散在枕邊，臉色有些泛白，但因為喝了藥的緣故嘴唇微紅，呼吸綿長。
裴靖川神差鬼使般的低下頭，感覺呼吸越來越近，空氣在交纏，紮起來的馬尾也從肩頭垂落，壓在君予珩散落的長發上。
一觸即發時，君予珩突然呼吸加重了幾分，嘴唇微張喘息了幾聲。
裴靖川立刻驚醒，猛的擡頭，剛平覆好心跳，床上的人便悠悠睜眼。
“殿下？”君予珩聲音輕柔，眼神朦朧，望向裴靖川的目光中似乎帶有無限旖旎。
當然這只是裴靖川的錯覺。
“有沒有不舒服？”
君予珩搖頭，笑道：“沒有，反而比以前舒適不少。”
“那就行，後面幾日我不一定都能陪著你，到時找幾個人在外邊守著。”
裴靖川伸手將遮住君予珩臉頰的長發撥開，君予珩覺得氣氛怪怪的，連忙揚手把剩餘的頭發都攏在一起，低頭整理的時候沒看到裴靖川面上一閃而過的可惜神色。
“殿下去忙，這邊有十七和成海公公守著就行。”
......
幾日後，自明公公隨著幾車糧草到達北疆。
當然糧草是暗中送來的，自明公公則是光明正大。
“奴才拜見王爺、夫人。”
裴靖川將人扶起，一番禮節敘舊之後，主動道：“公公一路奔波想必辛苦，隨本王來帳內休息一番吧。”
自明公公沒拒絕，應了聲跟在二人身後。
等到了帳內，無關人士都打發走了，自明公公這才收起一派淡定從容的模樣，有些急切的說道：“殿下！聖上不知從哪裏翻出永寧侯府通敵叛國的書信，現在永寧侯已經被關進大牢了。”
君予珩雙手一抖，茶杯裏的水撒了一點出來，自明公公見此暗道不妙，夫人似乎還不知此事，是他嘴快了。
裴靖川拿了帕子擦拭幹凈，低頭說道：“無礙，你繼續講。”
“是，那書信上確實是永寧侯的字跡，侯夫人找了她哥哥刑部尚書說情，聖上命尚書一月內查出真相，不然就......”
“禮部尚書的位置還空著？”
自明公公點頭，裴靖川沈思片刻扭頭問君予珩：“夫人有什麽想法？”
君予珩呆楞片刻，小聲道：“我覺得父親不會做出這等事情。”
裴靖川點頭：“我也覺得，永寧侯膽子小，想必是有人想誣陷他，那誣陷一個沒有實權的侯府是為什麽呢？”
君予珩的思緒飛快轉動，終於在一個角落扒拉出一句話帶過的劇情。
永寧侯府沒有實權，雖說他們的存在讓皇帝不爽，但永寧侯過於膽小，所以異常謹慎，竟是一點把柄都抓不到，那些風流韻事也都打發的幹幹凈凈。
但在劇情後期，皇帝查明永寧侯府通敵叛國的證據，書信上寫了永寧侯府暗中聯系北狄，給對方提供無數錢財幫助，而原因稱侯夫人被情人蒙蔽了心眼，沖動之下做出此事，永寧侯震怒，但這是自己的夫人，書信也實實在在擺在那裏。
但這一切都是裴靖興，或者說是他背後那個人策劃的。
侯夫人遇到的那個情人從頭到尾都是帶有目的接近她的，那人本是北狄人，只不過長了一副京南人相貌，但性情等方面更加豪放，侯夫人接觸的情人都是些柔情似水的小倌，這般熱情似火的她哪裏見過？立馬被迷的神魂顛倒。
這情人張弛有度，把侯夫人拿捏的死死的，趁機住進侯府，更是在背後之人授意下將書信悄然放到府內。
結果便不言而喻。
至於為何如此大費周章針對永寧侯府，除了本就對他的存在不爽，更大的原因是宮中有個傳聞。
傳聞先帝在世時寵信前永寧侯，甚至還暗中撥了不少錢財給他，只為保他後世無憂，無關之人只道先帝重情重義，相關之人則覺得皇家之財為何要給一名異姓侯？
......
“我之前...在府內時，似乎聽下人談起過。”
君予珩眉頭微皺，猶豫道：“雖說只是傳言，但方才殿下的話讓我想起來了。”
“下人們都說先帝臨終前為保永寧侯後世無憂，留了一筆錢財給他們，只是侯府一直深居淺出，除了必要的一些花銷幾乎沒有什麽開支了。”
裴靖川若有所思，他幼時也聽說過，但這筆錢財沒走明路，大家也都是猜測，實錘則是沒有的。
那既然裴靖興對永寧侯府出手了，極大可能是已經發現這筆錢財的所在地，找個借口將其獨占。
可他並未聽說宮中有什麽其他的異樣......
整件事透露著裴靖興的急迫，他為什麽這麽著急呢？他要錢幹什麽？國庫已經空虛了嗎？他把國庫也給北狄了嗎？
裴靖川不得而知，現在的所有都只是猜測。
“好了，別想太多，你現在需要休息。”
說罷他將君予珩送回帳內，返回又和自明公公坐下說道。
“公公來此是為了監軍？”
自明公公點頭：“對，先前雲化老兒灰頭土臉的回京，把那位氣的夠嗆，這不，又換我來了。”
“他到底是聰明還是不聰明呢......”
自明公公笑笑沒說話。
他自小入宮，一直是元化公公帶著，按理說他應該和裴靖興一夥才對，他宮中的人不知道，他之所以入宮，是因為父母雙亡，無家可歸。
父母雙亡則是因為一名紈絝子弟當街縱馬掀翻了他們的攤子，尋求賠償卻被羞辱，第三日便被發現雙雙吊死在家中。
那時的自明還不叫這個，他年歲太小，不知該如何生存下去，一個在衙門當值的親戚找到他，給他出主意，換籍碟，改頭換面入宮當太監。
因為那個紈絝子弟的養父正是元化公公。
那之後他假意奉承，一直伺候在元化身邊，終於登上了今天的地位。
可成海公公卻暗中找到他，直截了當的猜出了他的目的，並告訴他如果想報仇，就給安王做事，他當時不大信任對方，但為父母報仇的信念還是讓他答應下來。
那之後他就變成了安王插在宮中的內線，宮中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的雙眼。
“辛苦公公了，這幾日在外還是要做出不合的樣子，我懷疑軍中還有他們安插的人手。”
自明公公點頭，張嘴嘲諷了幾句，兩人有來有往，確保外面值守的小兵都聽到了，自明公公才“憤怒”甩袖而去。
留下帳中一臉陰沈的裴靖川。
門口的小兵小心翼翼的打量裴靖川的神色，和旁邊的人遞了個眼色，那人站在裴靖川視線盲區，收到眼色後立刻轉身離去。
殊不知，他們二人的一舉一動，都被高塔上的高子章盡收眼底。
......
“那就是張守國帶來的表弟。”
高子章搖搖一指，只見練場上密密麻麻的人，都穿著一樣的衣服，不仔細看親娘來了都認不出誰是自己的兒。
裴靖川瞇瞇眼，望著正在揮槍訓練的男子。
光從面上來看，這人確實是個好苗子，身材適中，力量不錯，訓練的也很標準很認真。
“他長得和京南人幾乎沒什麽區別，只是五官稍顯立體。”
“對，估計其他的私兵也是這樣，早些年京南和北狄的混血不少，只是關系崩裂後多數受到歧視被趕回北狄了。”
高子章嘆氣：“是，但也無法責怪那些百姓，他們的家人朋友都遭遇過北狄的燒殺搶掠，想找個發洩的途徑罷了。”
裴靖川沒說話，其實先前北疆城對北狄的敵意是最大的，別說當年通婚生下的小孩，連嫁過去的女子都被他們從家族除名。
他們做的非常絕情，只是很難真的去責備那些驚恐的百姓。
明明是北狄王族做的孽，最終的後果卻要兩國百姓來償還。
現如今北疆城在他的帶領下對北狄普通百姓的敵意少了許多，很多不願留在北狄的婦人也都回來了，在此勞作安家。
算算時間，桂昌宇這時應該已經返到北狄，具體的計劃已經告知他了，安排的人也都在等候，只要再過一段時間...北狄那位新王，就會死於兄弟之手，那個時候，一切戰亂就會徹底平息。
裴靖川背手看著練場上的兵。
他們有的不過十幾，有的已經二十好幾了，娶親的在少數，畢竟幹他們這個的，保不齊那天腦袋就掉了，實在是不敢耽誤人家姑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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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殿下不必擔心，約摸兩炷香夫人就會醒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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先前君予珩私下和他聊過，兩個人也說好了，等他這邊事情了結，便同他和離，當時他只覺得帶個可憐人罷了，順手的事，也當給自己積德了。
後面發生的事情卻出乎他的意料，也許是因為自己的承諾，君予珩變得格外信任自己，甚至對他說了許多他不該知道的事情。
如果換作他人，他一定會直接將人處理掉，這是隱患，他不會留這種人在自己身邊，但在楊鋒怎麽都查不到這人的特別之處時，他想的是既然如此，就留下來觀察一下，看看他葫蘆裏賣的到底是什麽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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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靖川捏捏眉頭，有些苦惱，他二十來年從沒有過這種煩惱，父皇母妃都猜測他最後會娶什麽樣的千金小姐，卻沒想到栽到一個男子身上。
床上的人依舊安靜的睡著，沒有任何反應，如果不是方大夫信誓旦旦他都要以為對方要這麽睡到地老天荒。
黑發散在枕邊，臉色有些泛白，但因為喝了藥的緣故嘴唇微紅，呼吸綿長。
裴靖川神差鬼使般的低下頭，感覺呼吸越來越近，空氣在交纏，紮起來的馬尾也從肩頭垂落，壓在君予珩散落的長發上。
一觸即發時，君予珩突然呼吸加重了幾分，嘴唇微張喘息了幾聲。
裴靖川立刻驚醒，猛的擡頭，剛平覆好心跳，床上的人便悠悠睜眼。
“殿下？”君予珩聲音輕柔，眼神朦朧，望向裴靖川的目光中似乎帶有無限旖旎。
當然這只是裴靖川的錯覺。
“有沒有不舒服？”
君予珩搖頭，笑道：“沒有，反而比以前舒適不少。”
“那就行，後面幾日我不一定都能陪著你，到時找幾個人在外邊守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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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殿下去忙，這邊有十七和成海公公守著就行。”
......
幾日後，自明公公隨著幾車糧草到達北疆。
當然糧草是暗中送來的，自明公公則是光明正大。
“奴才拜見王爺、夫人。”
裴靖川將人扶起，一番禮節敘舊之後，主動道：“公公一路奔波想必辛苦，隨本王來帳內休息一番吧。”
自明公公沒拒絕，應了聲跟在二人身後。
等到了帳內，無關人士都打發走了，自明公公這才收起一派淡定從容的模樣，有些急切的說道：“殿下！聖上不知從哪裏翻出永寧侯府通敵叛國的書信，現在永寧侯已經被關進大牢了。”
君予珩雙手一抖，茶杯裏的水撒了一點出來，自明公公見此暗道不妙，夫人似乎還不知此事，是他嘴快了。
裴靖川拿了帕子擦拭幹凈，低頭說道：“無礙，你繼續講。”
“是，那書信上確實是永寧侯的字跡，侯夫人找了她哥哥刑部尚書說情，聖上命尚書一月內查出真相，不然就......”
“禮部尚書的位置還空著？”
自明公公點頭，裴靖川沈思片刻扭頭問君予珩：“夫人有什麽想法？”
君予珩呆楞片刻，小聲道：“我覺得父親不會做出這等事情。”
裴靖川點頭：“我也覺得，永寧侯膽子小，想必是有人想誣陷他，那誣陷一個沒有實權的侯府是為什麽呢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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永寧侯府沒有實權，雖說他們的存在讓皇帝不爽，但永寧侯過於膽小，所以異常謹慎，竟是一點把柄都抓不到，那些風流韻事也都打發的幹幹凈凈。
但在劇情後期，皇帝查明永寧侯府通敵叛國的證據，書信上寫了永寧侯府暗中聯系北狄，給對方提供無數錢財幫助，而原因稱侯夫人被情人蒙蔽了心眼，沖動之下做出此事，永寧侯震怒，但這是自己的夫人，書信也實實在在擺在那裏。
但這一切都是裴靖興，或者說是他背後那個人策劃的。
侯夫人遇到的那個情人從頭到尾都是帶有目的接近她的，那人本是北狄人，只不過長了一副京南人相貌，但性情等方面更加豪放，侯夫人接觸的情人都是些柔情似水的小倌，這般熱情似火的她哪裏見過？立馬被迷的神魂顛倒。
這情人張弛有度，把侯夫人拿捏的死死的，趁機住進侯府，更是在背後之人授意下將書信悄然放到府內。
結果便不言而喻。
至於為何如此大費周章針對永寧侯府，除了本就對他的存在不爽，更大的原因是宮中有個傳聞。
傳聞先帝在世時寵信前永寧侯，甚至還暗中撥了不少錢財給他，只為保他後世無憂，無關之人只道先帝重情重義，相關之人則覺得皇家之財為何要給一名異姓侯？
......
“我之前...在府內時，似乎聽下人談起過。”
君予珩眉頭微皺，猶豫道：“雖說只是傳言，但方才殿下的話讓我想起來了。”
“下人們都說先帝臨終前為保永寧侯後世無憂，留了一筆錢財給他們，只是侯府一直深居淺出，除了必要的一些花銷幾乎沒有什麽開支了。”
裴靖川若有所思，他幼時也聽說過，但這筆錢財沒走明路，大家也都是猜測，實錘則是沒有的。
那既然裴靖興對永寧侯府出手了，極大可能是已經發現這筆錢財的所在地，找個借口將其獨占。
可他並未聽說宮中有什麽其他的異樣......
整件事透露著裴靖興的急迫，他為什麽這麽著急呢？他要錢幹什麽？國庫已經空虛了嗎？他把國庫也給北狄了嗎？
裴靖川不得而知，現在的所有都只是猜測。
“好了，別想太多，你現在需要休息。”
說罷他將君予珩送回帳內，返回又和自明公公坐下說道。
“公公來此是為了監軍？”
自明公公點頭：“對，先前雲化老兒灰頭土臉的回京，把那位氣的夠嗆，這不，又換我來了。”
“他到底是聰明還是不聰明呢......”
自明公公笑笑沒說話。
他自小入宮，一直是元化公公帶著，按理說他應該和裴靖興一夥才對，他宮中的人不知道，他之所以入宮，是因為父母雙亡，無家可歸。
父母雙亡則是因為一名紈絝子弟當街縱馬掀翻了他們的攤子，尋求賠償卻被羞辱，第三日便被發現雙雙吊死在家中。
那時的自明還不叫這個，他年歲太小，不知該如何生存下去，一個在衙門當值的親戚找到他，給他出主意，換籍碟，改頭換面入宮當太監。
因為那個紈絝子弟的養父正是元化公公。
那之後他假意奉承，一直伺候在元化身邊，終於登上了今天的地位。
可成海公公卻暗中找到他，直截了當的猜出了他的目的，並告訴他如果想報仇，就給安王做事，他當時不大信任對方，但為父母報仇的信念還是讓他答應下來。
那之後他就變成了安王插在宮中的內線，宮中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的雙眼。
“辛苦公公了，這幾日在外還是要做出不合的樣子，我懷疑軍中還有他們安插的人手。”
自明公公點頭，張嘴嘲諷了幾句，兩人有來有往，確保外面值守的小兵都聽到了，自明公公才“憤怒”甩袖而去。
留下帳中一臉陰沈的裴靖川。
門口的小兵小心翼翼的打量裴靖川的神色，和旁邊的人遞了個眼色，那人站在裴靖川視線盲區，收到眼色後立刻轉身離去。
殊不知，他們二人的一舉一動，都被高塔上的高子章盡收眼底。
......
“那就是張守國帶來的表弟。”
高子章搖搖一指，只見練場上密密麻麻的人，都穿著一樣的衣服，不仔細看親娘來了都認不出誰是自己的兒。
裴靖川瞇瞇眼，望著正在揮槍訓練的男子。
光從面上來看，這人確實是個好苗子，身材適中，力量不錯，訓練的也很標準很認真。
“他長得和京南人幾乎沒什麽區別，只是五官稍顯立體。”
“對，估計其他的私兵也是這樣，早些年京南和北狄的混血不少，只是關系崩裂後多數受到歧視被趕回北狄了。”
高子章嘆氣：“是，但也無法責怪那些百姓，他們的家人朋友都遭遇過北狄的燒殺搶掠，想找個發洩的途徑罷了。”
裴靖川沒說話，其實先前北疆城對北狄的敵意是最大的，別說當年通婚生下的小孩，連嫁過去的女子都被他們從家族除名。
他們做的非常絕情，只是很難真的去責備那些驚恐的百姓。
明明是北狄王族做的孽，最終的後果卻要兩國百姓來償還。
現如今北疆城在他的帶領下對北狄普通百姓的敵意少了許多，很多不願留在北狄的婦人也都回來了，在此勞作安家。
算算時間，桂昌宇這時應該已經返到北狄，具體的計劃已經告知他了，安排的人也都在等候，只要再過一段時間...北狄那位新王，就會死於兄弟之手，那個時候，一切戰亂就會徹底平息。
裴靖川背手看著練場上的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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